声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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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朵接一朵的烟火亮照得广场上的一块天空犹如白昼，却不敌黄少天此时眼眸的万分之一的光芒。他浅褐色的眼睛亮晶晶的，一双薄薄的嘴唇抿起，像是想笑，又像是激动得要哭出来。

听到这个回复，黄少天忽的抱住叶修，几乎想拉着他转几个圈。

叶修拍拍黄少天的后背，理了理他跑过来时被吹得乱蓬蓬的头发。叶修看了眼黄少天的穿着哑然失笑：“你怎么穿成这样？”

黄少天颇为窘迫地拉了拉风衣想要遮住里面的睡衣，怎么也遮不住。但想想反正是叶修看着，也就无所谓了。

烟火的爆鸣声很响，他凑到叶修耳边大声喊道：“我当时在床上！等你电话啊！”

叶修也更大声地问道：“你怎么知道我今晚会打电话给你？”

黄少天双手圈成喇叭状，在最后一朵烟花炸开时喊道：

“我不知道——但是，我一直一直都在等你！”

砰——

烟花落尽，路上冷清清的，凑热闹出来的人纷纷散了回去睡觉。空气中还满是刺鼻的硝石粉尘气味儿。黄少天皱皱鼻子，闻着有点不舒服，于是替叶修把围巾往上拉了拉遮住大半脸。

他们的手心都在出汗。叶修的左手被黄少天的右手包着揣在兜里，他的指尖触碰到黄少天滑腻的手心，自己的手里也是覆了一层薄汗。他们在紧张、在兴奋，忽如其来的幸福总会让人有种不真实的感觉。

黄少天似乎又回到了他向叶修表白的那个晚上，整个人轻飘飘的，每一步都踩在云端上，吹一气就能飞起来。他揣揣不安，同时又情自难耐。

叶修用手指勾勾他的手心，转过头对他轻声道：“我在呢。”

他说罢浅浅地笑了一下，长长的睫毛盛着街灯橘光和细细的雪粉，冲着黄少天眨了一下。那大概是生理性地眨眼，但黄少天还是有种被甜到的感觉。

叶修笑的时候，黄少天依稀能看到他露出的那个小小的酒窝。然后他按住叶修的后脑勺，在狠狠地亲了下那个装满甜水的小窝。

叶修被黄少天这突然袭击搞得一愣，随即耳根子便有些红了。他揉揉耳廓，小声说道：“干什么啊你？”

“亲你啊！”黄少天似是恢复了活力，笑嘻嘻地说道。

“啧。”叶修的白皙的脸皮也快要烧红了——近三十年来还真的没有人对他这样。饶是他也有些害臊了。叶修扭过头，故意不去看黄少天的眼睛，他嘟嘟囔囔说，“快走啊，太冷了。”

“你哪儿冷我帮你暖暖。”说着黄少天煞有介事地摸了摸叶修抄在口袋里的另一只手，捏捏手指又揉揉手心，“不凉啊。嗯嗯是不是别的地方我再看看……”

黄少天相当细致地把叶修浑身上下地过了一边。叶修就这么微微皱着眉忍耐地站着——说实话黄少天这动作简直就是在当街耍流氓。

最后黄少天捏了捏叶修的后颈，若有所思地说道：“这里也挺暖和的呀……那看来只有一个地方了！”

他忽的拽下叶修的围巾，吻上了叶修的嘴唇。

叶修的唇形好看，唇瓣饱满，干燥而带着点凉意。许是之前吃过糕点的缘故，还有些丝丝的甜味儿。

分开后黄少天似是意犹未尽地舔舔嘴角，捧住叶修的脸，笑得像个暖烘烘的小太阳：“我就知道你这儿冷。”

他趁叶修没回过神，又啄了几下，贱兮兮地问道：“还冷不冷？要不要再亲几下？”

叶修没回话，倒是拉过黄少天主动碰了碰他的嘴唇。黄少天短暂地僵了一下，随即还了回去。

然后他们在满天雪花中交换了一个绵长而甜腻的吻。

两人手牵着手回了黄少天的公寓。

一到家黄少天扑到叶修身上，又觉得外套上沾了寒气会把叶修冻着，便脱了风衣，只穿着毛绒绒的睡衣把叶修抱着。

他们俩滚到沙发上，黄少天在叶修肩窝蹭来蹭去的，像是只小动物要在他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气味。幸亏他家的沙发够大，不然两个人都得掉下去。

黄少天可舍不得叶修摔着，把脑袋埋在叶修的颈脖处又嗅了几下，便坐起来，把叶修搂在自己怀里。

叶修被黄少天压得有点喘不气，拍拍他圈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，无奈道：“多大了怎么还这么幼稚？”

黄少天轻哼了一声，十分小孩子气地说：“我怕你跑了。”

叶修偏头亲了亲黄少天的耳畔，柔声说道：“我不会跑了。我的人和心都在你这儿了，跑不了的。”

他隔着布料在黄少天的左胸的肋骨处按了按。黄少天却觉得叶修按到了他的心，让他的心脏一缩，然后更猛烈的跳起来。

“嗯嗯你是我的。”黄少天说，“我也是你的。”

黄少天和叶修这么黏黏糊糊地进了卧室。叶修打开灯，房里冷冷冰冰的，飘窗前的几盆绿色植物半死不活，地上散落着十几个啤酒易拉罐。

叶修看着皱了皱眉，立刻便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——在分开的这段时间里，黄少天和他一样痛苦。他握紧了黄少天的手，刚想说些什么，却被对方抢先一步。

“去客房睡吧！我房间里没收拾怪乱的！”黄少天说着关上房门。

叶修知道黄少天不想给他看。他眉毛一挑，回道：“你夏天不是说客房不能住人吗？”

“咳。”黄少天略显尴尬。他亲昵地蹭蹭叶修的鼻子，也就大大方方地承认了，“当时就是想和你一起睡嘛！”

“走吧走吧！”黄少天龇牙咧嘴地笑，干脆把叶修横抱起，又亲了几口，“我们去客房！”

简单地铺上床单后，黄少天和叶修躺在床上，像两只冬眠的仓鼠，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紧紧的，只露出毛茸茸的脑袋凑在一起。

什么都不说，什么都不做，黄少天和叶修只是单纯地抱着对方，轻嗅着令人心安的气息。

他们抱着彼此的最爱，暖而甜地睡着。

这一晚上叶修间或醒来好几次，他一会儿在梦里看见黄少天，一会儿睁眼又真真切切地看到了黄少天的睡颜。他都几乎分辨不清梦境和现实了。但他醒着也有黄少天，睡梦中也有黄少天，没人什么比这更叫人开心的事了。

叶修迷迷糊糊地问道：“如果这个世界的我换回来了，你会喜欢他吗？”

黄少天也是醒醒睡睡，他听到这话把叶修往自己怀里一带，想也不想地就反问道：“你喜欢作为alpha的我吗？”

叶修闭着努力想了好一会儿：“只要是黄少天我都喜欢。”

“那就对了啊。”黄少天摸摸叶修的发顶，“不管你是普通人，还是omega，你是一只鹿还是一枝花，只要你是叶修，我就会爱你。”

“要是有一天你换回去了，那alpha的黄少天也会像我一样爱你。要是这个世界的叶修回来了，但他不喜欢我，我就再追他一次，一直到他同意为止。”

“他不会不爱你的。”叶修几乎又要陷入梦乡了，“我就他，他就是我。”

“嗯……”黄少天说话的声音渐渐低了，“我爱的是你，是叶修。”

“每个世界的黄少天都在爱着叶修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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