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ee you again

 

【all叶】真心交付-06



本质打铁土狗,没文化,黄色狗血。




张佳乐走得潇洒,给喻文州留下一个行如风的背影,心脏却是突突跳,掩在大髦下的手搭在刀柄上,指尖一下一下敲着,随时提防着喻文州暴起给他来一剑。

诡变如喻文州,天知道他的笑容下暗藏着怎样杀意波动的心。

就喻文州的表现来看,张佳乐几乎可以断定,他就是喜欢叶修,把一颗心挂在他身上。不然怎么解释,当夜被重兵追捕的叶修会出现在喻文州的花萼楼中?谁能有胆子在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孙哲平手下救出叶修?

虽然他是武将,喻文州是文官,拼起体力刀技,他自然更胜一筹,甚至可以说是完全压制,根本不惧喻文州对他出手。但张佳乐可不敢小瞧喻文州花样繁多的手段,他孤身一人,自是防不住暗箭毒镖。

直到走出巷子,张佳乐迅速回头扫了一眼。身前身后白茫茫一片,雪片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细响,一条细长的脚印延伸至脚下,空荡荡的街道只有他一人,他这才放下心来,匆匆打道回府。

张佳乐在外镇守边疆,清扫外敌,很少回来,偌大的府邸只留了守院的侍卫和几名伺候的丫鬟奴才。

府内寂静,进去时张佳乐招招手,示意被惊动的守卫不必多礼,径直穿过前厅,打算去寝室好好睡上一觉。

昨晚囫囵觉没睡,折腾一夜,入肚的酒精化作一柄精铁小锤,砸得他额角突突直跳。或许那熏香掺的药里还有麻痹人神经的作用,张佳乐顶着头痛跟喻文州这种人精交谈,已是耗费了他仅剩的精力,脑子里好似塞了一团棉花。

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,走到内院时,张佳乐略一抬起眼皮,忽然看到书房房门大开,深处的案桌上一豆灯火亮起。

什么人?

张佳乐打了激灵,登时睡意赶跑了一半。

下人们不敢随意进出他的屋子,若是有人前来,门口的两个守卫也会向他禀报。除非这人是偷跑进来的——不过将门户大开,还点上灯,这样胆大妄为的贼,倒是不常见。

张佳乐眯起眼睛,一手握住刀,警觉地用余光环视四周,搜寻浅花的身影。

浅花是他培养的亲信,自幼由他收养教导,武艺超群,放在整个玉珩城内鲜有对手。平时浅花留在府中看守,若是他不在,只有两种可能。一是贼人强到离谱,绕过守卫潜入,同时悄无声息地解决了浅花;二是有人做外应,故意将他引走。

张佳乐心里打了个突,转念想到,该不会喻文州是真的不甘心,早就准备好在这里收拾他了?

虽说他少回来,但这里毕竟是他的家,喻文州若是真选择在这里动手,未免有些欺人太甚了。

竖在身前的长刀寒光泠泠,锋利无力,无声无息地切开冷风中送来的一片雪花。张佳乐缓缓走进,心脏高高吊起,嘴唇抿成绷直的一条凌厉的线。

书房的门槛上积了一层薄薄的雪,没有脚印,显然里面的人已恭候多时了。

他抬起长刀,用刀锋挑开珠帘,珊瑚小珠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
端坐在案旁的孙哲平放下一卷书,抬起头,问:“你去哪儿了?”

他身边恭恭敬敬站着的正是消失不见的浅花。

是熟人,没招贼。

卸了盔甲的孙哲平一身轻装,少了兵戈之气的压迫感,但却登时让张佳乐背后的寒毛根根竖起。

除了叶修,他现在最不想正面碰上的就是孙哲平。

他吸了一口气,舌头顶住上颚,佯作不耐烦似的,脱下大髦,随手扔到椅子上,扬起一股胭脂水粉的甜腻香气。

张佳乐没好气道:“我能去哪儿?玉珩城都被你围城了铁桶我能去哪儿?喝酒散心去了!”

被他粗鲁动作拽松的衣领露出一截脖子,上面布满了暗红的抓痕,刮痧似的,一道又一道交叠,显眼暧昧得要命。

孙哲平只瞥了一眼就懂了:“姑娘的劲还挺大。”

劲是大,大得不像个姑娘。

但张佳乐哪敢跟他说这个,唯恐被他看出些端倪,转了话头问:“你怎么来我这里了?”

“四处转转,过来跟你说件事儿。”

“什么?”

“你休息一段时间,给你放个假,什么时候归营我会通知你。”

“就这你还特意跑过来?”张佳乐心念一转,很快反应过来,“你要支开我?”

孙哲平丝毫不掩饰,坦荡地点了一点头。

张佳乐这回是真的急了,他在房内来回几个踱步,最后站定在孙哲平面前,质问道:“你究竟想干什么?”

“等一个时机。”

“时机?你是要等个金鸡也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?!”

“不能,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。”孙哲平说,“你不是不爽么?让你休息一下,冷静冷静。”

“你……!”

张佳乐张口就想问是不是跟叶修有关,是不是他就一心想着把叶修挖出来,什么都可以不顾。但刚刚吐出半个字,剩下的话通通被他咽进喉咙。

除了重蹈前天晚上争吵的覆辙外,这样的质疑根本没有任何意义。更何况,他现在还上了喻文州的贼船,更不能在孙哲平面前提叶修了,唯恐他察觉到什么。

“你爱怎么样怎么样!”张佳乐恶狠狠道,“说完了没?完了快滚,我要睡觉了!”






轰走孙哲平后,张佳乐回到寝室倒头就睡,直到下午才醒。

一觉醒来,脑子清醒了不少,可回想起孙哲平的态度,张佳乐是一肚子的气没出发。

当初说把黄少天那个昏头太子搞下去,现在人没了,孙哲平又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,带兵驻扎城外,一连数天没动静。难道是想揪出生死未卜的黄少天?张佳乐冷笑一声,他看孙哲平是想揪出下落不明的叶太傅才对。

就一个男人,能让孙哲平在这种大事面前还夹杂私心。张佳乐越发觉得他是被冲昏头脑没救了。

反正府上没什么人,胡乱吃了点东西后,张佳乐干脆自己动手,撸起袖子,花了两天时间把一间别院收拾干净。

别院就在他平时住的房间旁边,隔了一道墙的距离。这样进出方便,不易引起别人的怀疑。

张佳乐忙里忙外出了一身汗,叉腰在院子里走了几圈。他安排了一个老实憨厚的哑巴照料起居,让浅花暂时就跟着叶修,监视周围动静,一旦有除喻文州以外的人靠近就立刻通知他,以免像上次一样,孙哲平不打一声招呼就跑到他这里来。

一切准备完毕,张佳乐给喻文州传了消息,当天夜里,一身低调夜行衣的喻文州就把叶修带来了。

上次只是匆匆一瞥,此时再打量,张佳乐只觉得这位在宫宴上见过面的叶太傅削瘦许多,少了风光,整个人沉静得像一尊玉佛。

“我还有事走不开,先走一步,叶大人就有劳张大人了。”喻文州拱了拱手,转身踏墙离开。

这人在叶修面前倒是锋芒尽敛,冷血黏腻的毒蛇收起獠牙,摇身一变,儒雅温和又谦恭。

院内只剩张佳乐和叶修两人,视线一碰,张佳乐便极为不好意思地错开。

他引叶修入屋,大致介绍了一下布置。烛光柔和,衬得叶修的侧脸细腻如玉。张佳乐不敢多看,一看就容易回想起那荒唐yin乱的一夜。

尴尬的气氛悄然膨胀。

张佳乐发誓他对叶修没想法。但就那尴尬的经历,即便对方是跟自己一样是男人,终究是他对不住,忍不住觉得于心有愧。

“每天的饭菜会有人送来。那人是个哑巴,也不识字,不用担心他会泄露你的行踪……”

张佳乐僵硬地走在前面,把叶修甩了一大截,嘴里说的话像是变成了自言自语。

“你不必躲着我。”叶修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,叫住张佳乐。

被叶修直接说破,张佳乐浑身一震,慢吞吞转过身,脸通红,眼神四处乱瞟。

“我没躲你,我只是觉得,出了这事,我也知道怎么面对你。”他越说越乱,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。“你不……恨我?”

哪个男人能接受自己雌伏在另一个男人身下,甘愿咽下这样的折辱?

“我从来没有把自尊和羞耻放在……那种地方。总之,你我都不再提,就当那件事情过去了。”叶修说,“整天躲着,心里总是掐了根刺,不如摊开挑明,把刺取出来。”

张佳乐的使劲咽了口唾沫,瞪大了眼睛:“……那就这么过去了?我和你,还能交朋友吗?”

说完张佳乐就像反手给自己一巴掌。这什么话?交朋友?简直幼稚到了极点。

叶修轻轻笑了笑:“也不是不可以。”




这样不尴不尬过了几天。

聊胜于无,张佳乐闲着没事,憋得实在难受,偏偏城内戒严,他四处都不能去,就时不时到偏院,跟叶修聊天解闷。

他这人心思浅,直白大方。叶修觉得张佳乐交往起来比朝中之人舒服了不知多少倍,志趣也相投。不多时,两人之间没了先前的尴尬,一点点熟络起来。

一来二去,叶修也试探出了张佳乐的底细知道他并不是此次谋反的煽动者,对自己也没有敌意,并且有很多事情,孙哲平也是在瞒着他。他们俩现在从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一同被蒙在鼓里的小白鼠。

听罢张佳乐的抱怨,叶修蹙眉,沉吟片刻,问:“你知不知道,孙哲平为什么要杀我?”

张佳乐眨了眨眼,缓慢地露出一个不可置信的表情。

他跟见了鬼似的看着叶修:“杀谁?杀你?孙哲平?”

叶修也被他扭曲的脸吓得一怔,说:“是啊。”

“你……不是,你怎么会想到他会杀你?”

“我总觉得,他这些年来性情大变。不知道是他从前就是这样,我一直没看透他,还是出了什么变故。”叶修叹气道,“太子殿失火那夜,他派人对我围追堵截,一根毒箭差点要了我的命。”

“你没有别的什么感觉吗?”

叶修努力想了想:“没有。”

那喻文州呢?黄少天?张佳乐看着叶修略带迷茫的眼神,自知是不用再问了。

这哪里是不开窍的呆木头,简直就是一颗八百年不开花、风吹不动雨大不倒的铁树。孙哲平想要,崩掉满嘴的牙也不一定能咬上一口。

幸灾乐祸后,张佳乐的喉结上下滚动,艰难解释道:“不论如何,孙哲平他从来没有说想害你、想要你的命。”




未完待续.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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